拯救瀕危湟魚 青海湖如何再現半河清水半河魚?
青海湖,中國最大的内陸鹹水湖。中國西部重要的水源涵養地和水氣循環通道,也是維系青藏高原生态安全的重要水體。
根據最新的衛星遙感監測數據,截至今年3月, 青海湖的水體面積達到了4540.98平方公裡,相比10年前相當于增加了30多個西湖的面積 。而青海湖水體的變化又是監控青海湖生态的一個重要指标。
在青海省氣象科學研究所的劉緻遠看來,這樣的變化是“多因一果”。
劉緻遠:生态其實是一個大的系統,氣候隻是它其中的一個部分,多個因素共同作用,呈現出一個顯著的結果。
青海湖的生态系統曾被描述為“水、草、魚、鳥、獸”,也有以“山、水、林、田、湖、草、沙”作為指标。其本質都指向青海湖的共生生态系統,彼此間任何一環的斷裂都會引起連鎖反應。
進入五月末,青海湖的水溫超過7℃時,湟魚洄遊的季節便到來,并會持續到八月末。
激流中,成群結隊的湟魚彼此依靠、前後接力,越過重重阻隔,奮力靠近遠方的繁殖場。在古老而漫長的河道裡,湟魚不知疲憊地跳躍,不斷地摔打和摩擦。
即便是有來自魚鷗和鸬鹚的強勢捕殺,也無法阻斷湟魚的洄遊。所有的執着努力隻為完成生命的傳遞。經過無數次失敗的磨砺,洄遊的終點,最終成為新生命的起點。
湟魚在20多年前曾一度瀕臨滅絕。經過20年的增殖放流和環境的綜合治理,如今,再現“半河清水半河魚”的奇觀。作為共生生态系統的一環,湟魚種群的興與衰直接映射出青海湖生态的好與壞。
1993年,祁洪芳從西南農業大學畢業後,被分配到青海湖裸鯉救護中心工作。30多年來,祁洪芳一直緻力于青海湖裸鯉人工繁育、增殖放流、資源救護、漁業生态環境監測等工作。
湟魚,學名“青海湖裸鯉”,是浩渺青海湖中唯一的洄遊魚類,以青海湖的鈎蝦和雜草為食。
祁洪芳:它也是黃河水系的魚類,黃河水系的鯉科魚類都是全身有鱗的。也為了适應這個鹽堿水域,它的鱗片不斷退化,就成了現在的無鱗魚,也就是咱們的湟魚。
倒淌河河口,青海湖在距今20萬—200萬年前由此與黃河相連,由于青海湖東部日月山的隆起,原來注入黃河的青海湖成為閉塞鹽堿湖。
原本生活在淡水中的湟魚,為了适應高寒,耐受鹽堿,逐漸褪去了鱗片,但是,在淡水中繁殖的遺傳密碼卻讓生活在鹽堿湖中的湟魚依然選擇逆流而上,洄遊到淡水河道中産卵。“适者生存”法則之下的“委曲求全”也緻使整個物種極為脆弱。
祁洪芳:從這二十年工作來看,目前青海湖裸鯉也達到了12.03萬噸,總體來說的話比2000年增加了44倍。
在青海湖裸鯉的保護的時間節點上,祁洪芳更加願意以2002年為界,因為那一年青海湖裸鯉的人工繁育技術有了實質性的突破。彼時,青海湖已經經曆了三個封湖育魚期。
祁洪芳:前三次的封湖育魚主要還不是完全的封湖育魚,它有一定的開捕量,對湟魚的恢複不是很好。所以從2001年開始,省政府全面進行封湖育魚,采取的是零捕撈政策。到2002年時候這個人工繁殖基本上突破了,也就形成了336萬尾的育苗。
随着繁育場地和設施的改進,在過去的20多年裡,增殖放流的量也逐步從每年700萬尾,增加到每年1000萬尾,再到如今的每年2000萬尾,也是因為有這20多年的堅持,青海湖裸鯉也終于從“瀕危”物種變為“易危”物種。
祁洪芳:我覺得青海湖裸鯉到不了無危,為什麼,易危就是說它的數量有了一定的恢複,但是還需要保護,如果你不保護它馬上就會降低,或者是又成為瀕危。還需要繼續保護。
2024年是青海湖裸鯉救護中心的周衛國在野外采集湟魚“親魚”的第九年。“親魚”就是用于人工繁育的湟魚成體,每年的湟魚人工繁育以此為起點。
青海湖的入湖河流都是淡水河,湟魚的産卵場一般在河道的中上遊。而河道的水溫、流速和水的深度都會影響湟魚的繁殖。
周為國:自然繁殖的不穩定因素還是很多的。他們原先做過試驗,就是在河邊上,數上一千個卵,就放在這個河邊上,最後七八天以後變成就是千分之二。
湟魚一般選擇在河道的平緩區産卵,越是強壯的湟魚洄遊的路徑越遠,河道水流等不穩定因素造成它繁殖率和成活率極低。
6月10日以後,随着溫度的再次回升,洄遊湟魚的數量便會開始猛增。此時,青海湖裸鯉救護中心的周衛國和他的同事們也會在泉吉河上駐紮,篩選合格的湟魚成體并采集魚卵,新一輪的人工繁育也會在青海湖入湖河流上同時進行。
周衛國告訴我們,一條魚的魚卵總數在5000枚左右,人工采集每次隻有十分之一,并不會對湟魚造成傷害。
青海湖食物少,湟魚生長極為緩慢,自然環境下,湟魚一年隻能長一兩。多種因素的疊加下,用人工繁育增加種群數量必不可少。
裸鯉繁育車間看上去并不複雜,但其中卻涉及水的溫度、水流的流速等關鍵數據的控制。為了建立完整的湟魚的人工繁育體系,青海湖裸鯉救護中心的專家們花費了近30年。
六天以後,今年的第一批“青海湖裸鯉”的“子一代”破壁而出。一個月後,這批幼苗會被送回西甯的繁育中心。
李瑾是青海湖裸鯉救護中心循環水車間的負責人,從五月中旬開始,他會頻繁往來于救護中心和青海湖之間,将過去一年培育的湟魚放回河道。
經過一年的人工養殖,青海湖流域四條主要河道裡采集的魚苗可以長到10厘米約10克左右,湟魚的增殖放流也是以此為标準。
兩車,100萬尾湟魚幼苗,從西甯到剛察縣200多公裡路程需要走7個小時,每兩個小時檢查一次,保證整個過程不出問題,安全地将人工繁育的裸鯉送回河道。這是李瑾在兩個半月的時間裡反複重複的工作。
到2024年,增殖放流的總量已經達到了2.19億尾,經過20多年持續的增殖放流和自然恢複,裸鯉資源總量為12.03萬噸,人工增殖放流的貢獻率約為22%。但與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32萬噸相比還有20萬噸的差距。
對湟魚的大量捕撈開始于三年自然災害,湟魚作為食物,在那個特殊的年代,是“救命魚”。但當那個特殊的時期過去,對湟魚的捕撈并未停止,直到2001年才被“封湖育魚”零捕撈的政策終止。此時的湟魚資源量已經是最低值。
在過去不到百年的時間裡,氣候的變化,導緻流入青海湖的河流從原來108條自然萎縮到現在的10多條,雪線的上升,來水量的減少、草場的退化加劇。雖有這些不利因素,但在2002年之後,圍繞青海湖生态恢複的一系列改變,也讓瀕臨滅絕的青海湖裸鯉開始向種群恢複折返。
作為洄遊性魚類,入湖河流是湟魚的天然“大産房”。然而,為了單一地滿足農業灌溉而築起的攔河壩,曾輕易地阻斷了湟魚的洄遊。導緻湟魚産卵群體數量嚴重不足。
除了大肆捕撈外,攔河築壩造成“人魚争水”是造成湟魚瀕危的另一重要推手。經過多年的改造,“人魚争水”的狀況已經徹底改變。
工程上刻意留出的緩沖區更好地保證了湟魚的順利洄遊。
人們對攔河築壩這種“簡單直接”方式的放棄,讓湟魚為了繁衍的每一次跳躍更加順暢。
過魚通道在青海湖區的入湖河流上一共有7座,都經過了類似的改造。
在青海湖區還有一項專門保護湟魚洄遊的措施已經延續了多年,那就是,在6月到9月湟魚洄遊期間,所有的農業灌溉都被要求停止。
除了過魚通道的改建,出于防洪考慮的河道修複工程正在青海湖入湖河流上展開。對于河道修複,工程本身會不會影響湟魚天然的産卵場?
監理員 餘正強:你看那些有山體的地方,因為有石頭麼,沒有太大的影響,向這邊的話就不行,你看洪水下來的話這附近都是草場,如果沒有保護的話很容易對草場進行侵蝕,所以說我們一般就會把這個防洪堤布設到河床比較窄一點的地方,然後洪水很容易頂沖的那一段。
青海湖的入湖河流都屬于遊蕩性河流,一旦有洪水下洩,河道就會出現搖擺。從而侵蝕草場。
河道修複工程大多選擇在了洪水的頂沖河段施工,因為控制住了頂沖點,河道也就可以長期穩定,不出現搖擺。而讓人擔心的恰恰是,這種“穩定”是否會帶來河道的“深度切割”,因為這種“深切”會增加流速從而造成産卵場的滅失。甚至有人擔心如今河道的整治會不會重蹈“攔河大壩”的覆轍。
一方面要保護好草場,一方面又要減少對湟魚的産卵場的侵擾,兩者之間又該如何平衡?設計和建設方又該如何劃出清晰的邊界?
建設方在河道修複時他們并沒有采用傳統的方式。以減少工程本身對主河道的幹擾。以保護湟魚的洄遊和産卵。
在防洪工程完畢以後,一般都會有後續的生态修複工程緊進,而系統性的生态治理是青海湖區近些年來最大的變化。
從5月中旬開始一直到8月底,剛察縣相關執法部門的隊員在沙柳河邊支起帳篷。整個湟魚洄遊季,他們都會駐紮在這裡,晝夜值班巡查。
上世紀80年代初期,湟魚的數量銳減,周邊生态環境持續惡化,喚起了一場影響深遠的生态“覺醒”。從被動式拯救保護湟魚開始,走到今天全民參與、主動扛起保護國家生态安全屏障的責任,幾十年的湟魚“拯救”之旅,參與者成為如今的受益者。
端午節過後,與青海湖直線距離不到10公裡的剛察縣甯夏村牧民的夏季轉場就會開始。收拾好日常生活的必需品,趕上牛羊,從低海拔的冬季牧場轉向高海拔的夏季牧場,這種“輪牧”的方式,可以讓冬季牧場休養生息。
在甯夏村的夏季牧場,我們見到了甯夏村的才保和牧民達日傑。
才保:這裡是我們的夏季牧場,裡面還有我們的夏季牧場,大概住一個禮拜吧還要往裡遷。有些地方是我們的草畜平衡區,像這個地方就是我們的草畜平衡區,有些地方是我們的禁牧區,禁牧區你住個一兩天或者兩三天是可以的,但是,長期放牧的話是不行的。
在達日傑家帳篷的旁邊還有4戶牧民,為了把自家的羊分開,無人機成了最好用的放牧工具。
4天後,達日傑和4戶鄰居還要繼續轉場。
在甯夏村,以草定畜的比例約為“5.8畝草場對應一隻羊”。2008年,青海省啟動青海湖流域生态環境保護與綜合治理項目。那時起,以草定畜、草畜平衡模式的集約化經營開始在草原牧場興起。
在以草定畜的原則下,每戶牧民牛羊的數量是有上限的,每年多産出的羊羔會集中到合作社購買草料飼養。
脫離傳統散養牧業方式的“以草定畜”,已經在全青海的牧區穩定運行了10多年。在才保看來“以草定畜”的核心是:在保護草場的前提下,減畜不減收。也正是因為有這十年的堅持,牧民的草場在慢慢恢複。
才保相信,老人給他講述的“草頭蹭到馬镫”的情景可能就在牧場的深處。而整個青海湖生态恢複的背後一定有來自他們的守護。
經過40多年的努力,青海湖東岸的這塊150萬畝的沙漠減少了60萬畝,今年的三個治沙項目即将是海晏縣境内治沙區的最後三個。
當地人把這片區域叫做“克土治沙區”,“克土”在蒙語裡有“寒冷”的意思。最早治理這片沙漠的時間是上世紀80年代,幾乎與保護湟魚的“封湖育魚”同步。而沙漠的存在也是青海湖周邊脆弱生态的直接反映。
常年的西北風讓寒冷的克土沙區名副其實,并将古海床裡的泥沙推到青海湖東岸,在日月山脈的攔截下,沙塵在山與湖之間的湖岸沉積,形成了面積高達150萬畝的沙地。
青海湖西岸,從柴達木盆地邊緣的疏勒南山發源的布哈河,流經的大部分地區都是幹旱或半幹旱地帶。帶來的大量泥沙在入湖口堆積,在風力的作用下,将西岸的沙塵吹向東岸。
翻過青海湖的南山有一處“茶卡鹽湖”,因為沒有淡水補充和水汽蒸發而鹽堿化,人們擔心,茶卡鹽湖的現狀就會是青海湖失去生機的樣子。
花費40多年的時間,加上四代治沙人的堅持和守護,如今,青海湖邊,克土治沙區的植被覆蓋率超過了80%。在艱難的“人進沙退”的反複争奪過程中,也一次次給人們劃出與大自然相處的清晰的“邊界”。
從克土治沙區繼續往青海湖西岸延伸便是沙島風景區。沙島因沙湖相連而成為青海湖東岸的一處奇景。也被稱為“青海湖之眼”。2017年8月,一把大鎖關閉了被稱為“青海湖之眼”的沙島景區,将遊客隔離在景區之外,也鎖住了沙島獨特的景色。
景區的留守人員給我們描述着沙島的景色之美,也在表達着對景區設施閑置的惋惜。
也是在2017年,青海湖另一處同樣知名的景區——鳥島,也暫時關閉。
已經退休的中科院科研員楊濤,從2008年到青海湖工作至今,一直用鏡頭記錄着青海湖的變遷。
經過16年的積累,楊濤拍攝了大量的圖片和視頻資料,而這些資料也都會留給正在創建的青海湖國家公園。
曾經的景區,如今的禁區,這是七年前青海省的選擇,對暫時關閉兩處重要的景區,作為青海湖景區保護利用的主管部門也曾有過遲疑。
利用青海湖國家公園的創建的契機,青海省正在做10個詳細的規劃,為青海湖的保護和利用劃出更清晰的邊界。
在青海湖區,每年的5月至8月,湟魚依然會追尋着物種的軌迹往來于已沒有阻礙的河道裡繁衍生息。而在今天,全民參與的湟魚保護已再不是對單一物種的拯救,而是一場影響深遠的生态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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